第107章
  他薄唇紧抿,思索她拒绝翻脸的理由,“是我方才……弄得不舒坦?”
  他觉得自己还是掌握了分寸的,仅在边缘试探,并未伤及内里。
  赵清仪不想搭理他,扭过身去强忍着,散乱的青丝铺洒在她白皙的后背上,与汗湿的肌肤和小衣细带交缠,别样的旖旎。
  楚元河极力压抑的恶念呼之欲出,极限了,他不想忍了。
  他侧躺在榻上,灼热动人的吐息,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  赵清仪也在忍着,猝然听到这动静,她耳根通红,酸麻的感觉笼罩全身。
  他……是不是闻到她衣裳上的熏香,也……
  赵清仪咬着唇,忍了又忍,到底按捺不住,慢慢转过头去。
  就见他仰躺着,半截身子靠着床柱,一只长腿自然舒展,另一只膝盖微曲,大喇喇的姿态坐着,单手随意摆弄着,气焰嚣张。
  赵清仪脑子轰的一下,脸瞬间红得滴血。
  他这是在干什么!
  这大概是她此生见过最震撼的画面,理智告诉她,她应该挡住眼睛转过头去,可身体却像被定住,她就僵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  楚元河长长吁一口浊气,兴许是打破了底线,开始无所顾忌了,还在拨弄着,含情的桃花眼直勾勾迎上她的目光。
  不再是从前的戏谑肆意,取而代之是浑浊的郁色,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求,俊美似妖的容颜布满红晕细汗。
  赵清仪不知所措,惊骇之余,暖流涌动,让她更加无地自容。
  她想逃,被他按住了手腕,“躲什么?”
  他强行将人拽回来,从软榻的另一头,拽回自己怀里。
  赵清仪趴在他心口,觉得自己先前的念头还是草率了,现在才是真的……死了算了。
  “你快……收起来……”她声音都在抖。
  男人周身散发出诡谲的邪气,音色喑哑,“你舒坦了,就不管我?”
  什么意思?
  赵清仪宕机了,半晌反应过来,是要她……
  对方已然握住她发汗的小手,代替自己,“我帮了你,你也帮帮我……好吗?”
  滚烫潮湿的掌心抚上她绯红的脸颊,他低头,薄唇擦过她耳廓,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气音低语。
  热度惊人。
  赵清仪紧紧闭上眼。
  “和之前一样,很简单的,你这般聪慧,一学就会了……”魔音入耳,她听得直摇头。
  这种时候,她并不想被夸。
  这次她的真不行,浓重的哭腔哀求,“还是叫、叫太医……太医帮你……”
  楚元河唇边的笑意凝住,呼吸因张痛与气愤而变得沉重。
  大掌裹住她的手,引着她慢慢适应节奏,亦是不允许拒绝的强硬,“般般,你就行行好吧……”
  “只有你才能帮我。”他亲吻着她的唇角,可怜的卖弄,“与你一样难受,你该感同身受才是……”
  赵清仪确实难受,可如今不再是脸面自尊的问题了,而是她的羞耻心正被眼前的男人按在地上,反复摩.擦。
  她已经无法直视这一切。
  另一只手也被.操控着,合力勉强圈住,细嫩的掌心几乎要烫出一层皮来。
  楚元河扣住她的后脑勺,将她通红的脸印在胸膛上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肆意释放他的野蛮。
  横竖到了这个地步,他还有什么伪装的必要?
  声声快意在偏殿中回荡,将气氛搅和得格外黏稠。
  药力再度翻涌,赵清仪又哭了,她想不通,既然双方都难受,为什么不直接一点。
  楚元河是专门闹这一出,要看她羞愤欲死的吧。
  一念及此,她气不过朝他施压。
  头顶的骤然传来一声沙哑的低吼,疼痛与极致并行。
  体会过这其中滋味,他便一发不可收拾,反而覆住她的柔夷小手,更加焦躁肆意行事。
  然而终究是杯水车薪,无济于事。
  那异香还是太过霸道。
  赵清仪也从一开始的羞愤,再度被情愫支配,还是过了眼前这关要紧。
  管他怎么想的。
  赵清仪重新夺回肢体的掌控权,按住他的肩,努力用镇定的声音,“……别白费功夫了。”
  她需要解药,楚元河是她此刻唯一的,最佳选择。
  第57章 泛红的指尖扣住浴桶边缘……
  只是坦诚相见易,合二为一却难,先前她只顾羞,临到紧要关头,才发现面前简直是座不可逾越的险峰。
  她容不下,攀不过。
  她低着头,移开视线,慢慢下来。
  楚元河扶着她的腰肢,已然蓄势,却发觉她萌生了退意。
  “……怎么了?”他气喘得厉害。
  赵清仪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份临阵的怯懦,两*世为人,她并非全然懵懂,光目测,便觉凶险万分。
  比起那未知的,必然的疼痛,她觉得此刻的煎熬……还、还是可以忍的。
  她灰溜溜地准备爬开。
  楚元河却摁住她的细腕,沉吟片刻,声音低沉地可怕,“……你后悔?”
  他的眸色深沉如墨,翻涌着难以压抑的狂澜。
  “不、不是……”
  赵清仪莫名心惊,今日的楚元河于她而言,还是太陌生了,强势野蛮,不讲道理。
  似乎她敢退却,他就会扑上来将她撕咬粉碎,根本没有后悔的余地。
  赵清仪死死咬着唇,找了个体面的借口,“是……我不太会。”
  楚元河一愣。
  大概也没想到,毕竟她有过一段婚姻,至于是否圆过房,他从未过问,私心里,他不在意,也不想知道。
  可是她跟他说,她不会……
  位置再次对调,他的掌心在她腰腹处慢慢安抚,他语气缓和,格外温柔,“那你放轻松……”
  “你会?”赵清仪下意识问出口,旋即又觉问得太傻。
  他可是平西郡王,即便尚未娶妻,但长这么大,身边总有几个伺候晓事的美婢吧。
  她又何必多此一问,徒添烦心。
  楚元河却怕说了实话,会让对方笑话自己不中用,遂反问,“这个……须要教了才会?”
  他自出生起就被父皇母后寄予厚望,身边并无莺莺燕燕扰他心智,后来十六岁登基称帝,便在西北征战,一心只为开疆拓土,倒没功夫想女人。
  直至遇见她,才萌生了娶妻的念头,只可惜晚了一步,以至于后来的几年,想到她难受时,他都是靠自己硬熬……
  但这些若叫赵清仪知晓,怕是会招来嫌恶,毕竟那时的她已经嫁给李彻,他却还在午夜梦回时,觊觎她,亵.渎她……
  彼此藏了心事,谁也不敢多言。
  楚元河放缓节奏,先吻她的面颊,极尽轻柔与缱绻,掌心打着圈,慢慢团住雪岭。
  那一刻,赵清仪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,险些喘不上气,眼睫上悬挂的泪珠又一次滚落。
  她紧张地扶着他的肩,指尖几乎要嵌进男人虬结的肌肉里,随着细而密的亲吻落下,渐渐的也不难受了,她慢慢放空思绪,倒也尝出了些许舒坦。
  融入瞬间,疼痛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冲破她的心防。
  她微睁着眼,看着半空中轻晃的足尖,随着他的冲锋呜咽颤乱。
  ……
  傍晚,西斜的金色透过朦胧的窗纸散入偏殿。
  赵清仪艰难地从软榻上起来,玉足踩在脚踏上差点没稳住一头栽下去,凭着短暂休整后恢复的一点力气,堪堪稳住。
  赵清仪屏息凝神,扶着颤抖的腰慢慢挪动自己的腿,如云的乌发从耳后垂落,遮住身前无边春色。
  鬓边早已湿漉,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,她抱着胳膊,视线在殿内逡巡,那身宫装早被撕扯成碎片,鞋袜也不知蹬去了何处,只剩一件绯色小衣歪歪斜斜挂在床头,勉强能穿。
  赵清仪撑着身子,将小衣抽回来慢慢系上,又找到一只落灰的箱笼,从里面翻出一套陈旧的衣裳,许是过去哪个妃嫔的常服,样式过时了,但胜在齐整,足以蔽体。
  忍着酸软,她匆忙换好衣裳,在一堆混乱不堪的衣裳里,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钱袋子。
  头一回结束时,她感觉自己好转许多,药性也解得七七八八了,那会儿她就准备离开,孰料刚爬到床头,就被男人捉住脚踝拖了回去,梅开二度,好一番折腾。
  看在这一点,她都不打算把钱袋子全留下,只抽出两张银票丢在榻上,便蹑手蹑脚打开偏殿的门。
  两个时辰过去,花神宴早已结束。
  赵清仪小心翼翼观察周围的环境,确定无人才闪身出去,刚走出一段距离,就撞上了巡逻的禁军,酥红的小脸瞬间吓得苍白。
  脑中飞快闪过无数个借口,在想一会儿被禁军抓住要如何解释。
  然而看到她的禁军副统领就跟瞎了一样,直接忽略她,到别处巡逻去了,跟在后头的禁军们也目不斜视。
  赵清仪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