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  刘主任行步如风地进来,脸上还带着焦急与担心,一过来就拉着何维淑问:“维淑你没事吧?”
  何维淑摇摇头:“我没事,您别担心。”
  “你们刚才的事他们都跟我说了,你放心,这事你做的一点没错。”
  “刘主任,你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吧?”廖主任跟上来道。
  刘主任皱眉:“廖主任,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?廖医生这么大的男人了,在这儿造同事的黄谣,难道你觉得很对吗?还是说,廖主任,这是你们家的家教?”
  刘主任像老鸡护小鸡一样把她们俩挡在身后,有理有据地跟廖主任辩驳。
  廖主任一噎,他当然知道不对,但廖清已经被人看了笑话,他得替他找回面子才行,要不然以后要怎么在这医院里待?
  “刘主任,你没必要这么说,廖清跟朋友说的那些话我也已经听说了,他是说的稍微有些过,但那也是事实不是吗?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要是何医生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又如何怕别人说呢?”
  刘主任冷笑:“廖主任,你还说我有失偏颇,我看是你帮亲不帮理吧?”
  何维淑接腔道:“廖主任是说廖清是苍蝇吗?专门找有缝的蛋叮?常听人说长舌妇长舌妇,意思是说有些女人特别喜欢搬弄是非、到处传闲话,但我现在看这词不准,应该叫长舌男才对,我看廖清以后也别叫这个名字了,侮辱‘清’字了,就应该叫廖长舌男才对。”
  “你说什么?你个女表/子!”廖清怒目圆睁,脸都涨红了。
  “廖清!”廖主任厉声打断他,一把把他拽出去,省得他再做出更过分的事,最后没法收场。
  刘主任等人出去后,冲周围人摆了摆手:“好了,大家热闹也看够了,赶紧坐回去吃饭吧,下午都还要上班。”
  接着又对何维淑道:“维淑,你放心,这件事我肯定会为你做主,一定让廖清给你道歉。”
  “刘主任,谢谢你。”
  “不用谢,你是我招进来的,那我肯定不能让你白白受了欺负。”
  何维淑看着她又想起杨桂英女士,“寡妇门前是非多”,杨桂英单独拉扯她的日子其实很不好过,何爸刚走那会儿,村里面经常会流传关于她的风言风语,像今天的黄谣更是没少被造,不过她性子刚烈,一听到就要跟人骂起来,骂不过还要抄家伙打,所以她也是村里有名的“泼妇。”
  何维淑不觉得泼妇有什么不好,至少别人在想欺负她时,心里不自觉就会忌惮两分。
  她轻叹一口气,她今天经历这不痛不痒的一场就已经很不爽,当年的杨桂英心里该有多烦闷?而她那时候又年幼,她连烦闷都无法诉说,只能憋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。
  晚上崔承安来接她的时候在老胡口中听说了这件事,“亏我以前还觉得这廖大夫以后的前途肯定很好,结果是个没种的。”
  老胡也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,转述的时候不清不楚,崔承安听完是又气愤又担心,生怕何维淑受了委屈,从停车棚这边出去就赶紧从偏门上楼到口腔科室。
  楼道里人不多,小冯护士正准备着下班呢就看到他了,问:“你来找维淑?”
  “是。”崔承安点头,犹豫了下上前问,“刚才在楼下老胡叔跟我讲了中午食堂的事,不过他没讲清楚……”
  “放心吧,维淑没吃亏,她把廖清狠狠给骂了一顿,不过他家里有关系,恐怕到最后也就是被骂一顿了事。”小冯耸耸肩,这种事情很常见,她都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  “这样啊。”崔承安若有所思,冲她点了下头就进科室里。
  何维淑正埋头整理病例,听到门边有动静抬头看去,看到是他,脸上顿时笑开,边将手上的笔合上边道:“等我一下,马上就好。”
  “不着急。”崔承安轻轻笑着。
  何维淑收拾好东西,走到他旁边拉住他问:“晚上吃什么?”
  “你想吃什么?”
  “现在天好热,我们去吃凉皮吧?”
  “好,那去小街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崔承安牵着她的手,迟疑着要不要问问她中午是怎么回事,又怕她会不想说。
  何维淑突然笑出声:“你想问什么就问呗,这么犹犹豫豫不像你的风格呀。”
  听她这么说,崔承安也放松下来,道:“我就是想问问那个廖大夫怎么回事,怎么突然在背后骂你。”毕竟上次跟他见面时,人家瞧着还一副追求者的样子,这才过去多久,怎么突然换了一副态度。
  何维淑也很无奈:“就周日那天你送我回来,你到我那待了会儿让他瞧见了,也不知道发什么疯,四处跟人说我不守妇道。”
  廖清自己家就在县城,平时都是回家住,但宿舍也有一个床位给他平时午休什么的,那天他正好就待在宿舍,就看到了。
  崔承安皱眉,只觉得这人失心疯了,就是追求不得反生怨恨,开始四处诋毁她的名声。
  “不管他了,我饿了,我们赶紧去吃饭吧。”
  崔承安回神,忙答应下来:“好。”
  小街就是一条让摆摊的街道,离县医院不远,摊主一般都会在摊子旁边放几把桌椅给客人坐,但饭点的时候人超级多,是抢不到位置坐的。
  两人打包了两份凉皮拎着,崔承安问:“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?”
  何维淑摇摇头:“我这个就够吃了,你要不够的话再买个肉夹馍?”他食量大,这一份凉皮吃下去肯定是吃不饱的。
  “那我再买个肉夹馍,你要不要?”
  “不用。”
  两人买好饭拎回何维淑宿舍,何维淑让他坐椅子,自己在床边铺了块毛巾坐下。
  崔承安把肉夹馍的袋子打开递给她,“你尝尝。”
  何维淑凑上去咬了口,边嚼边点头:“还挺好吃的。”
  “是吗?”崔承安闻言也咬了一口,“是还不错,喏,你再咬一口吃。”
  何维淑看着肉夹馍上他的牙印,顿了下摇头拒绝:“不用,你吃吧,待会儿你不够吃了。”
  崔承安察觉到她的眼神,不可置信地质疑说:“你不会是嫌弃我吧?”
  “怎么会呢?”何维淑坚决不承认。
  “那你再咬一口。”崔承安不相信,把肉夹馍举到她嘴边。
  何维淑身子后仰,就是不肯咬,还要说道:“我怎么会嫌弃你呢,待会儿凉了,你赶紧吃吧。”
  崔承安“哼”一声,“这么热的天,怎么会凉?”把肉夹馍收回来狠狠咬上去,语气幽怨道,“都是借口,你就是嫌弃我。”
  何维淑拆开筷子搅拌凉皮,说:“怎么可能,我没有,你别冤枉我。”
  “那你怎么不敢再吃一口?”
  “哎呀,我不是跟你说了吗,我是怕你吃不饱,这不是恰恰说明我关心你吗?”
  “你就偷换概念吧。”崔承安不满地拉过她,嘴唇挨着她的嘴唇说,“亲都亲过了,你还嫌弃我。”
  何维淑身子努力往后躺,笑道:“那不一样。”
  “好啊,你这是承认你嫌弃我了。”
  “哪有,我可*没这么说。”
  崔承安揽着她的腰直接吻上去,边吻还要边不停地问:“还嫌弃我吗?”
  只要她不回答,他就不停地啄吻。
  何维淑被他弄得没办法,喘着粗气道:“不嫌弃不嫌弃,你最香了。”
  “这还差不多。”崔承安心满意足地松开她,从肉夹馍另一边掰了一块儿给她,“喏,这里没咬过,你吃这块。”
  何维淑嘻嘻笑着接过,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。
  崔承安瞬间被哄得喜笑颜开。
  何维淑吃了半块肉夹馍,凉皮就没有吃完,崔承安等她吃好后,接过她的碗,直接倒在自己碗里,十分自然地吃起来,吃完后说:“你看,我一点都不嫌弃你的剩饭,我就咬了一口,你就那么嫌弃,你心痛不痛?”
  何维淑装听不见,起身将吃完的垃圾收拾一下。
  两人腻歪一会儿后,崔承安骑着车离开医院,本来是想回警局的,想了想还是先回了趟家,一到家就问董芳苓:“妈,爸呢?”
  董芳苓把电视声音调小,一副奇了怪了的样子瞥他一眼:“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,你竟然一回来就问你爸。”
  “妈,你就别开玩笑了,爸在楼上吗?”
  “在书房。”
  “行。”崔承安一步两个阶梯上楼,敲开书房门。
  崔建同从老花镜上方看向他问:“有事吗?”
  “哦,我记得你书房里有一本关于犯罪心理的书,我找来看看。”崔承安走向他背后的书架,作势翻找起来。
  崔建同也不管他,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文件。
  崔承安手指在一排排书上滑过,状似不经意间问道:“爸,闻伯伯呢?最近怎么都没看见他?”
  “哪个闻伯伯?”崔建同将文件翻页。
  “还能有哪个,就县医院的闻伯伯,你战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