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节
  林宿来了精神,“喔?上天怎么开眼的?”
  齐佳错又笑了,“不知道。但与此同时,家里凶兆频频,把齐家人吓坏了,更加印证了我是个‘灾星’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一道目光忽然从旁落来。
  林宿转头就对上贺振翎看来的视线:?
  看什么。
  两人无声对视。
  齐佳错安静微笑,又往旁边轻轻一挪。
  只是两三秒,贺振翎就移开目光,转而看向齐佳错,
  “你也是这么想的?觉得自己是‘灾星’。”
  “我不知道,但我从来没害过谁。”
  “那就永远不要这样想。”贺振翎依旧是那副冷峻的面容,声音却平静沉稳,“灾难不是你带来的,只是孽力反噬,自食恶果。”
  林宿侧目,贺振翎这么肯定?
  似感受到他的目光,贺振翎扭头:看什么?
  林宿看了他两秒,没问出来。
  他收起话头,转头就看齐佳错微笑着快要挪到床沿了,“……”
  林宿,“我逾越你的社交距离了?”
  齐佳错温和,“没有,只是感觉我快逾越某些距离了。”
  林宿叹气,“大郎,你多心了。”
  贺振翎眉心跳了下。齐佳错,“…叫我佳错就好。”
  林宿,“但我感觉你不喜欢这个名字,也不想被叫什么齐家大少爷。”
  佳错,佳源。
  金生水,却又取字“错”。就像这22年一样,利用他,又要否认他。
  齐佳错怔了下,“难道你真的是神仙?”
  林宿笑了笑,“也许吧。”
  要聊的话已经聊得差不多了。
  林宿和贺振翎起身准备回去,路过桌前,林宿忽而一顿,看向压在书下的符箓。
  墨迹还很新,“你画的?”
  “一个人无聊,画着玩的。”
  画符不但论形,更论神。
  林宿不知想到什么,转头问,“不介意我拿两张,就当委托费了。”
  “您不嫌弃,多少都可以。”
  他就从中取了两张,出门了。
  刚要带上房门,林宿忽然又扭头对齐佳错道,“不要觉得自己是外人。”
  “你虽然长得不像齐桩夫妇,但更像你曾祖。”
  房门咔哒关上,留下齐佳错微微怔神。
  -
  出了门,林宿把符箓折了放进口袋里。
  身旁蓦地落下一声,“晚安?”
  “……”他动作一定,果然。
  林宿避开正面回答,“你是怎么发现的?我明明在屋里——”
  贺振翎面色不动,“你是说在屋里放了自己的等身手办吗?”
  林宿,“………”
  林宿,“你上次称呼它,还是令堂令尊。”
  “我的称呼也随场合而变化。”
  呵,演戏的时候没看你这么机灵呢。
  林宿轻轻侧了一眼,又说,“那现在,监察官要惩罚我吗?”
  贺振翎眉峰轻挑了下。
  林宿说着就想起来,“听说你有一项权限,被电的人在你面前无处可逃,只能倒在地上,任你为所欲为…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贺振翎闭了一秒,平静,“怎么,想试一下?”
  说话间正好出了阁楼。
  月色一晃落在贺振翎清俊周正的半张脸上,低头而来眉目深浓。
  林宿跃跃欲试,“痛吗,还是只有酥麻?”他期待地伸出手,“你轻轻电我一下?”
  贺振翎,“………”
  半晌,夜色中飘落一声冷笑。
  “我是你点的理疗师吗?”
  …
  回到屋里,雪泥马立马化成一团飞过来:【你回来了!…你怎么面带遗憾,不顺利吗?】
  林宿摇摇头,不欲说自己是怎么踏浪归来的。
  “我走之后,贺振翎是不是来过?”
  【你怎么知道?】雪泥马说:【齐家也在外面晃悠过,看人没睡就走了。】
  林宿没管齐家,“贺振翎进来之后说什么了?”
  【你走没多久,他就敲门说:今晚太危险,要不他留在这里陪你?】
  【我回说:不用了。】
  林宿沉默了好几秒。
  雪泥马觉出不对,“…那你会怎么说?”
  林宿就叹了口气,矜持道,“不好吧,万一我们流传出什么佳话……”
  雪泥马:【……】原来是它不够骚啊!
  无法避免的失误就此跳过。
  林宿一支竹笔入手,哗哗翻过命格簿。眼底一抹浅金流转,他提笔一落——
  两道八字重新归位。
  命运的旧轨迹划过眼底。
  林宿眸光忽而一顿,“泥马…22-17等于?”
  【5?】随行的问号是出于对问题本身的疑惑。
  命格簿“哗”的关上。
  林宿默然望天:……原来齐佳错五岁那年的上天开眼是他开的。
  17年前,他一口气送给风水界的归位大礼包。
  难怪贺振翎看了他一眼。
  【你怎么了?】雪泥马戳他。
  林宿摇摇头,“没什么,只是感叹,眼睛一开一闭,一觉就过去了。”
  【……?】
  -
  一觉睡到天亮。
  林宿醒来,才知道齐家已经乱成一团,因为宝贝儿子齐佳源病倒了。
  半夜突然“病倒”,气运流逝。
  整个齐家上下忙成一片,以至于后半夜都没顾得上来他这儿找事。
  林宿淡定地扣好衣服。
  才还了不到十分之一,不知道在瞎嚷嚷什么。
  雪泥马:【你要出门?】
  林宿,“齐家的小儿子病了,作为客人当然要去看望一下。”
  雪泥马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大灰狼给黄鼠狼拜年。
  “齐佳源病了,齐家必然会想到齐佳错。”林宿拉开门,笑笑,“这时候,最好让他们先注意到我。”
  …
  三楼卧房里,愁云惨淡。
  从医生到风水师,再到佣人,里里外外围了三层。
  齐桩夫妇坐在床前,满脸心疼。
  齐佳源躺在床上,面上少了几分血色,一张小脸愁苦地皱在一起,被姜雅嫤拉着手。管家忽然敲门进来,
  “先生,那位林先生来了。”